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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上述神话的变化发展过程,我们可以看到神话发展的轨迹:巫术神话→图腾神话→一神教神话,实际上就是原始宗教的形成与发展过程。理性在神话中的发展与进步,实际上就是理性在原始宗教中不断与述惑,困顿抗争并战胜它们的过程。而理性最终摆脱了孕育自身的神话,实际上就是摆脱了原始宗教的束缚,而走向了自由和自立。
图腾崇拜只还过是人类跨入宗教的一个门槛。人们对物的崇拜,实质上是自身精神的一种外化、物化。然而这种精神的物化、有限的存在,并不能真正体现人类精神的这种无限本性,所以,图腾崇拜只是个中介、过渡,人类的精神一定要穿过这片荒原,去寻找自己的乐园和最终归宿。而寻找这一乐园和归宿就是由外在的物化向外在的精神化(创造出人格化的神)过渡的过程。但如何实现“万物有灵”向“人格化神”的过渡呢?恰好这时人类已经创造出了原始的艺术,于是艺术就义不容辞的履行这一职责。正是借助艺术、人类才找到了一种真正的超自然的实体,即人的外化的精神形象,而最终实现了由图腾崇拜向人格化的神的过渡。又由于人类思维的抽象化过程的进步,宗教及神话又由多神教转变成一神教。这时人终于由自然状态经由艺术,达到了道德和伦理状态。这如席勒所说:人在自己的自然状态中只是服从自然的力量;在审美状态中他摆脱了这个力量,而在道德状态中他控制了这个力量。
“在那些大的神话的宗教中,我们遇见的是样子完全不同的神。这些宗教是道德力量的产物,它们全神贯注于一点上——善于恶的问题”。任何宗教都都包含着人与自然关系这一内容,而新的一神教却再不是单纯从情感方面,而是从理性方面重新肯定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自然再也不象多神教及其神话所描绘的那样,是一个伟大而慈祥的母亲,是一切产生生命的养育之地。它被看做是法则和合法性的领地。它被规定在一个秩序内存在与发展着,而这个秩序不是象原来那样单靠物理的力量,而是还要靠善的力量来维持和保存着。整个世界成了一个大道德剧,而自然和人都不得不在其中扮演着角色。
原来的巫术信仰和图腾崇拜(包括这一时期的神话),作为它的支撑物和不可少的一部分内容是“禁忌”。但是“禁忌”所指示人们的是不可触犯的禁物,人们完全以一种被动的方式接受它。然而,新的宗教的出现,却向人们指明一种全新的思想感情倾向,在旧约的先知书中,纯洁的概念意味着不同于以往的宗教及神话概念的东西。因为在一个物体或一个物质东西之中寻找纯洁或不纯洁,成了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就连人本身的行为也不再被看成是纯洁或不纯洁的了。唯一具有宗教意义和尊严的纯洁,就是心灵的纯洁。至此,我们不难看到,人在一神论的宗教中用普遍伦理交感的形式,战胜了自然或巫术的生命一体化的原始感情(事实上,这一过程从图腾崇拜就已经开始了)。人的全部生话,成了为正义而进行不间断斗争的过程。这时,在两种生活方式之间作出决定完全取决于个人。人成了他自己命运的主宰者。他有在真理与谬误、正义与邪恶、善于恶之间作出选择的能力和自由,他对他所作出的道德选择负有责任,从而也对他的行为负责。总之所有这一切,即人类的理性在为摆脱自身的迷惑、困顿和原始宗教进行的奋争中,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了人类的心灵、理性中萌生出的要求自主、自立的自由愿望和理想!
于是,就在多神教及神话转变成一神教的同时,神话的另一个生命——科学也在躁动。人类的第一门科学——哲学的诞生已指日可待。这样人类的理性,终于迎来了自身觉醒和摆脱原始宗教束缚的灿烂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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