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中的理性

蒙昧中的理性

摘要：蒙昧中的理性是指：原始人从蒙昧困惑到原始宗教的萌发。这个过程大体是：人类的原始文化始于十几万年前的“古人阶段”。近一个世纪以来，欧洲一大批致力于原始文化研究的学者，如英国著名人类学家Ｂ.泰勒（1832－1917）、Ｇ弗雷泽（1854－1919）、法国著名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1857—1937）和瑞士哲学心理学家皮亚杰（1896—1980）等等，先后著文发表了自己在这一领域的大量研究成果，对古代文化的研究做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几乎所有学者都一致认为，原始文化的轨迹，大致可描述为：巫术（前万物有灵论阶段）→图腾崇拜(万物有灵论阶段) →多神教。由此可见，原始文化的核心和基本内容是原始宗教。

关键词：蒙昧  巫术  图腾  宗教

一、巫术中的理性

巫术是原始宗教的发端，也是人类原始文化最早的核心再现象，什么是巫术？弗雷泽曾指出：“原始人相信，通过巫术能对无生命的自然起调节作用。换言之，原始人暗中猜测，相似和接触的规律是普遍适用的，而不仅限于人类的行为。简言之，巫术是一种假期造的自然规律的体系，一种不合格的行为指导，一种伪科学，一种早产的艺术。”

那么，原始人何以能造成这种巫术？

存在决定意识，造成原始人的这种神秘的观念和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是当时的社会实践。在人与大自然博斗中，人有些目的能达到，有些目的根本无法实践，还有些目的甚至事与愿违。于是原始人便把事情、实践的对象分成两种：一种是凭日常经验就可以与自然发生关系并能实现的，另一种则是自己力量无法企及的，对于后种事物，他们想像为：是因某种超自然力量在背后作崇。这样，为了征服自然，实现自己的意愿，原始人就想出了借助那种神秘力量的方法，于是巫术便运用而生。总之，“原始人是将两种领域划分清楚的，一方面是一套谁都知道的天然条件，生长的自然顺序，……一方面是意外的幸运和坏运。对付前者是知识与工作，对付后者是巫术。”

另外，从认识论角度看，巫术是原始人基于一种错误的，主要是建立在对人的模仿和接触行为上的联想，因此便产生了“模仿和接触”两种巫术。此外原始人不能把在他面前呈现出来的事物，从物质和精神意义上加以区分，从而把意志和物质的特征都赋于给了事物，把所有的事物都看成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原始人的这种“连续统一体”的看法，正是他们神秘地参与巫术活动的因由。

最后，我们还看到，在原始人那里存在着一种足够稳固的，与我们思维有着明确区分的“原始思维”，这是一种具有“原逻辑”和“神性性质”的思维，而这种原逻辑思维的主要特征是“集体表象”和“互渗”。所谓“互渗”。事实上是指原始人智力活动，即这一集体的智力活动所特有的最一般的规律。这种神秘的“互渗”，抹掉了个别和一般的关系。它使原始人的原逻辑思维，毫不费力地同时在集体中思维个体的东西，又在个体中思维集体的东西。这正如罗素所说，即使到了古希腊时代，“任何地方的原始宗教都是部族的，而非个人的，人们举行一定仪式，通过交感的魔力以增进部族的利益，尤其是促进植物，动物和人口繁殖。

总之，巫术的产生决非偶然，是原始人所处的周围坏境和原始人自身的本质特点所造就的必然产物。

二、对理性的崇拜：图腾

通过长期的实践，原始人发现他一直在把根本不是原因的东西当做原因。他的辛勤劳作是白费的。他的好奇创造性，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滥用。他一直拉着的绳子，根本就没系什么东西。“既然大千世界没有他或他的伙伴们帮助而走着他自己的路，那么一定是因为有着其它的存在物——这些存在物象他一样，不过远为强大且是不可见的——指引着世界的进程并且造就了所有不同系列的事物”。于是，人们对巫术的绝望中建立了宗教——图腾崇拜。这是人类继巫术之后，在文明大道上树立起的第二座里程碑。总之，巫术尽管是通向宗教的最初发端和环节，但它本身还不是宗教。因为它崇拜的是本身。然而，正是它的失败与破产，才为崇拜神灵的宗教的产生、开辟了道路。故此，对宗教神灵崇拜的原始宗教，只是才图腾崇拜才开始的。

图腾的含义是指野蛮人出于迷信而加以崇拜的物质客体。当原始人意识到巫术不能偿其所愿，困此便产生出对自然的恐惧。这种恐惧集中体现为“图腾崇拜”，后又转化成宗教的祈祷。

相信万物有灵和灵魂不死，是原始宗教的思想基础。图腾崇拜是集原始人的自然崇拜（动、植物和鬼魂、祖先的崇拜）于一身。原始人深信：在图腾与氏族所有成员中存在着一种直接和完全特殊的关系。……个体与图腾间是种互惠的联系，图腾保护人们，人们则以各种方式表示他们对图腾的敬意。

图腾还有另一种形式“禁忌”，“禁忌”一词含义是不可接近、禁止和限制去接触的东西。事实上，禁忌早在巫术阶段，就作为积极巫术的孪生兄弟应运而生了，当图腾出现以后，图腾禁忌也随之相伴而生。最古老的图腾禁忌，有最重要的两条：“禁止屠杀图腾动物和禁止与同一图腾部族中异性发生性关系。”其中禁止屠杀和食用某种动物，不仅构成了禁忌的核心，而且这一禁忌也正是构成整个图腾观念的核心。所以，从这一意义上，我们的确可以把图腾崇拜看作是动物崇拜。

关于图腾起源问题，诸家说法不一，但最具有代表性的有几种说法：

（1）泰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的观点，是侧重从认识论和心理学角度对问题进行了探讨。他认为“万物有灵论”是原始部族中最流行的思想形式，是原始宗教的起源。他认为，“图腾信仰是从祖先崇拜中派生出来的，原始人未能在人与动物之间作区分，促使他们在某些动物身上奇妙地看到一些人的特征，在图腾信仰中对动物的崇拜是作为死去的祖先在动物身上得到重生来理解的，因此它在本质上是种祖先崇拜”。这一看法，已被后来发现的一些澳洲的土著居民的习俗所证实。

(2)弗雷泽认为图腾的最终源泉，在于野蛮人对自身和动物生殖过程的愚昧无知，尤其是对男性在整个怀孕过程中的作用更是一无所知。这样一来，图腾便成为女性心灵的创造物。它的根源在于“怀孕妇女病态的幻想”，“当一个妇女第一次知道她成为母亲时，在她生命中的这一神秘的瞬间任何使她深受感动的事物都很容易被她看做是和腹中的胎儿同一的。这种母性的幻想是那样的自然，那样普遍地显示出它是图腾的根源”。弗雷泽的这一看法，后来也被乔智.彼得.穆达克的考察所证实。他在《我们当代的原始民族》一书中，提示了阿龙塔人确实否认怀孕与男子的作用有任何关系，而被否认是某一图腾祖先的神灵进入了母体的结果。

(3)荷兰人Ｇ.Ａ威尔肯还从心理学角度提出了一种看法。他把图腾的起源与灵魂轮回联在一起。认为图腾是由“死去的灵魂通过思考和选择，化身而为动物，它也就变成了亲族和祖先，并因此而受到尊敬。

（4）弗洛伊德在这一问题上的帘布贡献，就是从心理学的角度说明了图腾的起源，他认为鉴于原始人与儿童对动物的态度有许多共同点，因此在儿童与动物的关系中就可以寻找到图腾的起源。他坚持用“俄狄浦斯情结说明图腾的起源。例如他通过对小阿尔伯特这一儿童病例的分析，结论道：第一，小阿尔伯特与他的图腾动物相统一，而这一点用弗雷泽的观点解释，正好说中了图腾的本质即“图腾是一个人与他的图腾相统一，第二，是这个小男孩对待图腾的矛盾心理、情感和态度，说明在图腾信念中的图腾动物正是父亲的替身。而父亲对儿童来说即是情敌又是仿效的榜样，儿童把这种又重性移植到动物身上，使其成为既是崇拜，又是畏惧对象。

弗洛伊德的这一看法，无疑是从心理学与精神分析的角度，揭示了图腾崇拜的根源。因为原始人都把图腾看做祖先或原始父亲，而这样一来，图腾中的二条基本准则，即不杀图腾动物，不和同一图腾中的妇女发生性关系，正好和俄狄浦斯所犯下的弑父并与母亲相结婚一致，所以，弗洛伊德的看法恰好言中了图腾的禁忌，并由此在图腾起源问题的探讨上独辟溪径。

从这述诸家不同的观点中，我们通过博采众长，似乎可以把握到一条基本线索和思路：即图腾的起源，决非单一原因。它的萌发、形成，是原始人的实践、社会、认识（包括心理）及各民族自身不同的坏境及特点等多种原因，共同造就的一个结果。

三、蒙昧理性的终点：原始宗教

从上述对原始宗教萌发过程的论及，我们不难看到，原始宗教之所以能产生，“其根源在于蒙昧时代狭隘而愚昧的观念”。“这种观念，在那个发展阶段上决不是一种安慰，而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命运，并且往往是一种真正的不幸，……。人类在脱离了动物界之后，经过漫长的发展，进入了石器时代，开始了古人即（尼人）的发展阶段，巫术便是这一时期原始人的文化产物。巫术这一文化现象，尽管它那么幻稚、单纯、直朴，但毕竟是人和一种创造物。它标志着人已经开始了自我意识，开始了自然与周过关系的思考，当然，这时原始人所进行的这种思考，因为采取的是拟人化（即生命一体化）的思维方式，并且是以被夸大、张扬的自我为中心，以“灵魂不灭”、“万物有灵”为基础，所以这一思考显然十分蒙昧无知的，但这毕竟是人类自身的一种进步，这一过程是人类意识发展、进化规律所决定的，是不可逾越和抗拒的。

然而，这些愚昧的观念在实践中是行不通的，于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碰壁之后，原始人又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中几经开始了以被夸大扭曲的自然物为中心的图腾崇拜。总之，原始人就在这种蒙昧、困惑的趔趄前进之中，创造了原始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