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仰中被抛弃的理想哲学:恐惧与颤栗之问题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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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仰中被抛弃的理想哲学:恐惧与颤栗之问题引(七)

在无限的弃绝中有和平和安宁;每一个有此愿望的人,每一个不通过自我轻视贬低自己的人——这仍然比过分骄傲还可怕——都可以训练自己去做这种运动;这种运动将在痛苦中使人与存在调和。无限的弃绝是一则古老传说中所提到的那件衬衫。那丝线是和着泪水织就、和着泪水漂白的;那衬衫是和着泪缝成的,因而它比铁和钢保护得更好。传说中的不足是第三者也能做成这种亚麻。生活的秘密是每人都必须自己缝成它,而令人吃惊的是男人竟也能做得跟女人一样好。在无限的弃绝中有和平与安宁以及痛苦中的慰藉,那是当运动正常进行的时候。如果我要解释各种各样的误解、笨拙的立场以及那些在我自己的经验中所遭遇到的运动,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写出一整本书来。在精神中有一点信念存在,而要做这种运动最根本的事情就是精神。要紧的是,这并非冷酷的必然性的单方面结果;它愈是经常出现,人们就愈是经常怀疑此运动是否正常。因此,如果一个人相信冷酷无情的必然性必定会呈现的话,那么他就是在宣称无人能在他真正死之前经历到死亡。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种朴素的唯物主义。不过,在我们的时代,人们较少关心做纯粹的运动。如果某位想学跳舞的人要说,“多少个世纪以来,一代又一代的人学习这种姿式,现在该我了,我要立即从四对舞开始”,那么人们可能会感到有点好笑,但在精神世界中这却说得通。那么,什么是教育呢?我相信,它就是个人通过它而把握自己的过程,不经过这一过程的人,即便生在最辉煌的时代也并无助益。

无限的弃绝是信仰之前的最后阶段,所以不做这一运动的人不能说拥有信仰;因为,唯有在无限的弃绝中,我才意识到我永恒的有效性,唯有通过信仰一个人才可以说把握了存在。现在就让我们在先前所提及的场合下来与这位骑士相遇。他之所为与其他骑士曾经所为完全一样:他无尽地放弃了作为他生活实质的爱,而在痛苦中得到调解。但接着奇迹发生了,他多做了一个甚至比其它更为精彩的运动,他说:不管怎样,我相信我会到达此地;凭着荒诞,凭着对上帝而言一切皆有可能的事实,我相信我会到达此地。在这里,荒诞并不属于专门理解领域内的各种区别,它不等同于不可能、不可预测、不可期待的东西。在那位骑士实施他的弃绝行动的一刹那,他深知那一不可能性和人性的声音;那是理解的结果,他有充足的精力去思考它。然而,在无限的意义上,它却是可能的,即是说通过放弃;换言之,这种拥有是一种放弃。虽然如此,对于这样的理解而言,这种拥有并非荒诞;因为,由于坚持在其所支配的有限世界中,这种拥有曾经是并仍然是一种不可能性,这种理解继续是正确的。那位信仰骑士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结果是,仅仅依靠荒诞,他拯救了他自己,而且是靠信仰,他把握了这一点。于是,他承认那不可能性,而同时又相信那荒诞的东西。要是他想象他拥有信仰,却不全心全意地承认那不可能性,他就是在欺骗他自己;而既然他并没有甚至达到无限的弃绝,他的证据就既不在此,也不在彼。

准确地讲,由于弃绝在先,信仰不是美学的感情,而是某种高得多的东西;它不是内心的自发冲动,而是存在的悖论(Paradox)。举例来说,从每一困难的表面看,一个年轻姑娘始终深信她的愿望将会实现,这种信心并非信仰上的信心,即便她由基督徒的父母抚养成人,并可能已从牧师那里接受了整整一年的关于坚信礼的指导。她在天真无邪的童年时期就已被说服,这种信心可以抬高她的本性,可以给她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以至于她可以像魔术师那样激发出有限的存在力量,去开碑裂石;而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既可以跑向希律王(Herod),[7]也可以跑向彼拉多(Pilate)①,并以祷告移动整个世界。她的信心最有迷惑力,人们可以从她那里学到很多。但有一件事情人们不可能从她那里学到,那就是如何做那些运动,因为她的信心不敢在弃绝的痛苦中去正视那 ①彼拉多有罗马皇帝提比略在位期间的犹太巡抚,曾主持对耶稣的审判。审判中,彼拉多发现耶稣并无什么罪过,只是众犹太祭司长和民间长老出于嫉妒才将他押解来。彼拉多不便审判,于是将耶稣送交犹太国王希律。希律王也没有审出什么结果,又将耶稣送回彼拉多处。最后,彼拉多屈服于众祭司长和长老们的压力,下令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参见《圣经。新约》“路加福音”二十三章) ——校 注根本的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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