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时间之在世内存在者身上呈报出来的周围世界的合世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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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西方哲学原著

在世内存在者身上呈报出来的周围世界的合世界性

世界本身不是一种世内存在者。但世界对世内存在者起决定性的规定作用,从而唯当“有”世界,世内存在者才能来照面,才能显现为就它的存在得到揭示的存在者。但怎么就“有”世界?如果此在在存在者层次上是通过在世组建起来的,如果此在对其自身的存在之领会无论多么不确定,却都在本质上属于它的存在,那么此在不就具有一种对世界的领会吗?——虽然这种领会是先于存在论的领会,缺乏或至少可能缺乏确切的存在论洞见。对于操劳在世来说,随着世内照面的存在者,也就是说,随着存在者“在世界之内”这一基本性质,世界这样的东西不是已显现出来了吗?世界现象不是先于现象学就映入眼帘吗?它不是无需乎要求存在论的专题阐释就先于存在论就总已经处在先于现象学的眼界之中了吗?此在操劳消散于上手的用具。在这个环围里面,此在本身不是具有这样一种存在之可能性吗——即操劳所及的世内存在者的世界性随着这种存在者一齐以某种方式向此在亮相?

如果却能够在操劳交往之内展现出此在的这种存在之可能性,那么,追究这种如此这般亮相的现象的途径就敞开了;我们可以沿这条途径试着“调整”这种现象,询问它的就其自身显现出来的结构。

操劳的样式包含在在世的日常状态中。它们让操劳所及的存在者这样来照面,即让世内存在者的合世界性随之一同映现出来。在操劳活动中,可能会碰到一些切近上手的用具,它们对自己的确定用途来说是不合用的或不合适的。工具坏了,材料不适合。无论如何,在这里用具是上手了。然而,靠什么揭示出“不合用”?不是通过观看某些属性来确定,而是靠使用交往的寻视。在对不合用性质的解释活动中,用具触目了。触目在某种不上手状态中给出上手的用具。这里面确有这样的情况:不能用的的东西不过是摆在这里罢了,它显现为如此这般的用具物;而在它的上手状态中,它作为看上去如此这般的用具物也曾始终是现成在手的。单纯的在手状态于用具身上呈报出来,但却是为了重新退回到被操劳的东西的上手状态中去,也就是说,退回到有待重加修整的东西的上手状态中去。不能用的东西的这种在手状态还不就是根本没有任何上手性,像这样在手的用具还不就是随便在什么地方的物。用具的损坏还不就是单纯的物的改变,还不就是在一个现成东西身上发生的属性变动。

操劳交往不仅会碰上在已经上手的东西范围之内的不能用的东西,它还发现根本短缺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仅不“称手”,而且它根本不“上手”。这种方式的缺失又具有某种揭示作用,即发现某种不上手的东西;它在某种“仅仅现成在手的存在”中揭示着当下上手的东西。在注意到不上手的东西之际,上手的东西就以窘迫的样式出现。我们愈紧迫地需要所缺乏的东西,它就愈本真地在其不上手状态中来照面,那上手的东西就变得愈窘迫,也就是说,它仿佛失去了上手的性质。它作为仅还现成在手的东西暴露出来。如果没有所短缺的东西之助,就不能把它推进分毫。面对所短缺的东西束手无措,这是操劳的一种残缺样式,它揭示着上手东西的仅还现成在手的存在。

在同世界操劳交往之际,照面的不上手的东西不仅可能是不能用的东西或根本缺乏的东西。不上手的东西还可能恰恰不缺乏,也并不是不能用,但它却在操劳活动面前“挡着路”。操劳不肯趋就的东西,操劳“无暇”顾及的东西,都是不上手的东西:其方式是不相干的东西,未完成的东西。这种不上手的东西搅人安宁,它挑明了在其它事情之前先得操劳处理之事的腻味之处。随着这种腻味,上手的东西的在手状态就以一种新的方式宣告出来——那就是总还摆在眼前要求完成的东西的存在。

触目、窘迫和腻味这些样式具有一种功能,即在上手的东西那里把在手性质映现出来。但在这里,上手的东西仍然不是仅仅作为在手的东西被考察被审视;业经宣告出来的在手状态仍然联在用具的上手状态上。用具还并未把自己掩饰为单纯的物。用具成了人们想要摆脱的东西,成了这种意义上的“家伙”。但在这种摆脱倾向中,上手的东西在其岿然不动的在手状态中却显现为始终仍上手的东西。

我们已经指出了上手的东西来照面的变式,现成在手的东西之现成性就在这里面暴露出来。但这对阐明世界现象有什么用呢?即使通过对这种变式的分析,我们仍然停留在世内存在者的存在上面,并不就接近了世界现象。但我们现在虽然还没有把握住世界现象,却已经行进了一步,有可能把世界现象收入眼帘了。

在触目、窘迫和腻味中,上手事物这样那样失去了上手的性质。但在同上手事物打交道之际,上手状态已经得到了领会,尽管是非专题的领会。上手状态并非简单地消逝了,而仿佛是:它在不能用的东西触目之际揖手道别。上手状态再一次显现出来;恰恰是这样一来,上手事物的合世界性也显现出来了。

上手事物之为用具,其存在结构是由指引来规定的。切近之“物”特有的自明的“自在”是在那种使用着它们却不曾明确注意它们的操劳中来照面的。这种操劳也可能碰上不能用的东西。一件用具不能用,这就暗含着:“为了作某某之用”指向“用于此”的指引构架被扰乱了。指引本身并没有得到考察,但在操劳置身其中之际,它们已经在“此”。在指引发生扰乱之际,即在不合…之用的情况下,指引却突出而醒目了。虽说就是现在也还不是作为存在论结构突出醒目,而是在存在者层次上对碰上了工具损坏的寻视而言突出醒目。这样就在寻视上唤醒了指向各个“所用”的指引;随着这种指引的被唤醒,各个所用本身也映入眼帘。而随着各个“所用”工件的联络,整个“工场”,也就是操劳总已经逗留于其间的地方,也映入眼帘。用具联络不是作为一个还从未看见的整体来亮相的,它是在对事先已不断视见的整体加以寻视的活动中亮相的。而世界就随着这一整体呈报出来。

上手的东西的缺失同样是寻视中所揭示的指引联络的中断。上手事物的日常存在曾是那样不言而喻,乃至我们丝毫未加注意。唯当缺失之际,寻视一头撞进空无,这才看到所缺的东西曾为何上手,何以上手。周围世界重又呈报出来。如此这般亮相的东西并不是种种上手事物中的一种,更不是根基于上手用具的在手事物。它先于一切确定和考察,就在“此”之中。只要寻视始终面向存在者,寻视就无路可通达它本身;但它却向来已经对寻视展开了。以后我们将把“开展”和“展开状态”当作术语来使用,它们意味着“开敞”和“敞开状态”。因此,“开展”绝不意指“通过某种推论而间接去获得”之类。

世界不是由上手事物“组成”的。这一点可以在很多情况中看出。这里的情况是:世界一旦在操劳的上述样式中亮相,上手事物的异世界化便同时发生。结果在它身上就映现出“仅仅现成在手的存在”。为了在对“周围世界”的日常操劳之际能够让上手的用具在它的“自在”中来照面,寻视“消散”于其中的指引与指引整体性就得对寻视保持其为非专题性的,当然,它更得对非寻视的、“专题的”把捉保持其为非专题的。世界不来呈报,这是上手事物之所以可能不从它的不触目状态中走出来的条件。上手的存在者的自在就在这里面组建起它的现象结构。

不触目、不窘迫、不腻味这些褫夺性术语意指着首先上手事物的存在所具有的一种正面的现象性质。这些“不”意指着上手事物守身自在的性质。当我们说到自在的时候,眼中所见的就是这种情况;但我们却把它“首先”归给现成在手的东西,即可以专题把握的东西。这一点很能说明问题。如果人们首要地乃至唯一地依循现成事物制订方向,那就在存在论上对“自在”根本无所阐明。要想让“自在”这话在存在论上有点儿分量,那就还得另做一番解释。人们往往从存在者层次上强调引称存在的自在性;这在现象上诚然是有道理的。但人们以为他们这样引称就给出了存在论上的命题,其实那存在者层次上的引称并不曾满足存在论命题的要求。至此的分析已经弄清楚了,只有依据于世界现象,才能从存在论上把握世内存在者的自在存在。

但若世界能以某种方式亮相,那它就必须是开展了的。寻视操劳可以通达世内上手的东西。但凡在通达之际,世界总已经先行开展了。所以,世界就是此在作为存在者向来已曾在其中的“何所在”,是此在无论怎样转身而去,但纵到天涯海角也还不过是向之归来的“何所向”。

按照前此的阐释,在世界之中存在就等于说:寻视而非专题地消散于那组建着用具整体的上手状态的指引之中。任何操劳向来都已经如其所是地依据于对世界的熟悉。在这种熟悉中,此在可能失落自身于室内照面的东西,可能神魂颠倒于这些东西。此在所熟悉的东西是什么?世内东西的合世界性为什么能够亮相?切近来说,既然寻视“活动”处在指引整体性之中,既然指引整体性可能发生残断从而把存在者的在手状态迫到眼前,那么,应当怎样来领会指引整体性呢?

这些问题的目的在于把世界之为世界的现象与问题清理出来。为了回答这些问题就要求进行具体的结构分析,而正是在这种结构的建架网络中,我们才可深入地追问上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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