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奎那关于上帝存在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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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关于上帝存在的论述

对阿奎那来说,宗教、科学或哲学上的真理,它们之间是没有矛盾的,它们仅仅是同一真理的不同方面,实际上它们互为补充。了解这个宇宙,探究上帝,都同时需要感知力和思考。

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身材肥胖,受浮肿所困扰,一个眼睛大而另一个眼睛小,这使得他的眼睛看上去高低不同。当他还是个孩子时,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非常沉默,而当他说话时,往往说一些毫无关联的话语。因此,他决定当一个经院哲学家。并且,在这一点上,他非常成功。

事实上,在1323年,阿奎那被教皇约翰二十二世(Pope John XXII)封圣(宣布他为圣徒);1567年,他被公认为“教会的博士”,正式成为了“天使博士”。在1879年的特伦托会议(Council of Trent)上,当教会面临着工业革命的质疑时,教会正是求助于阿奎那的著作和《圣经》的。后来,教皇利奥十三世(Pope Leo XIII)将阿奎那的著作看作是基督教信众最安全的指导,并推荐给所有的神学学生作为重要的阅读资料。然而,阿奎那通向神圣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首先,当他小的时候,在他去修道院注册的路上,他的两个兄弟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跳出,并绑架了他,在将他关在一个城堡里之前,用各种诱惑挑逗他。更糟的是,在1277年,巴黎的大主教曾想要正式判定阿奎那为异教徒。

从1277年的异教徒到1323年的圣人,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但是,哪个才是真正的阿奎那呢?

纵观阿奎那所有的重要著作,没有哪个比《神学大全》(Summa Theologica)或者称为《神学摘要》更重要。这本巨著由518个问题和2652个回答组成。阿奎那为此花费了从1266年到1273年的7年时间。这一大全是以一种时间的格式来书写的,这在当时是一种“很有挑战性”的形式。中世纪的人们——不光是他们当中的哲学家,都喜欢那些正式的争论(被称作义务),对手有义务发表赞同、异议或者怀疑的观点。一个著名的争论是关于亚里士多德的一个理论,亚里士多德认为一个物体(例如长矛)丢出去之后会最终落在地上,如果不是因为它后面空气的“压力”最后消失的话。在这一点上,亚里士多德学派的人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如果将长矛的尾部(与头部对应)削尖的话就会使得情况变得不一样。但是这些对于阿奎那来讲并不重要,它的意义在于在《神学大全》中首先讨论的是神学的本质而不是上帝的存在与否。

关于上帝存在与否的问题,哲学家——更别提那些天主教徒,都倾向于强调阿奎那肯定的观点,而不是他那些优秀的、善意的、反对的观点。在处理这个问题时,他可能是希望来证明两个世纪以前的另外一个托马斯(Thomas)的观点。1077年,托马斯?安塞姆(Thomas An-selm)列出了他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后人称之为《本体论论证》(Ontological Argument),这一观点以对上帝祷告的形式写成,里面开头就将上帝描述为“比人们想象中之还要伟大的存在”。

这一逻辑首先始于每个人所承认的——按定义来讲——上帝是最伟大的存在,第二就是,上帝至少存在于我们对于他的认知中(即上帝存在于“想象之中”),我们只需要更进一步地认识上帝存在于“真实”之中。这一步由阿奎那第三个聪明的论述的前提所支持,该论述认为在现实和理论上存在的事物比之存在于人们理解之中的事物更伟大。因为上帝是最伟大的,所以上帝必存在于真实与想象中。僧侣们坚持认为这是对上帝存在性最好的实证。但这个理论的缺陷在于它仍然只是使上帝的存在性停留在定义上。而阿奎那则认为他能做得更好。

阿奎那关于上帝不存在的论述

作为他针对“上帝是否存在”的研究中的一部分,阿奎那指出,如果两个极端事物的其中一个是无穷的,那么它的对立面就会完全消失,这看上去似乎表明了上帝是不存在的。我们对于“上帝”一词的看法就是永恒的善,因此,如果上帝存在,就不会存在着恶。然而,恶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因此,上帝是不存在的。

 

其次,他简洁地补充道:“人不应该草率地在一个解释中添加多个理由。”这似乎意味着,在上帝不存在的前提下,我们还是可以对这个世界上每个我们所看到的事物进行解释的。所有自然的现象都可以追溯到自然的原因,所有人为的现象都可以追溯到人们的理由和意愿。由此得出,我们没有必要去假设上帝是存在的。

上述的观点可能会反映出一些问题,阿奎那针对第一点所作出的反驳显得非常漫不经心。他仅仅只是引用了奥古斯丁的一些评论:“上帝为最高的善,他不允许存在着恶,除非他这么做是由于他的无所不能和善,这使他可以从恶中产生善。”阿奎那不会像这样说,但再清楚不过的是,这甚至都不算是开始解决这个问题的起点。至善至能的上帝既可以又愿意“从善中创造善”,它为什么又要从恶中创造善呢?

阿奎那针对反对上帝的存在的观点的论述显得相当详细。他的开头显得很轻松(或许显得疲惫):“上帝的存在可以从五个方面来证明”,“第一个和最明显的一个方面就是运动的存在性。对于我们的感觉而言,世界上的事物是不断运动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任何事物都在运动,因受到其他事物的影响而运动,因为,一个物体无法自行运动,除非运动潜藏于物体本身”。这是阿奎那的第一个观点。唉,实际上,这是错误的——亚里士多德的错误不断地重复了几个世纪。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阿奎那的校友称他为“笨牛”的原因了。

如今,他的言论极具影响。他断言,火会发热,这是从木头中潜在的热量变化或者运动而来。他故意混淆说:“某些从潜在和实际的角度来说不同的事物在某一时刻,也许从潜在和实际的角度上来说是同一事物。”例如,站在实际的角度,热不能同时为冷,即使从潜在的角度来讲热可以转变为冷。另一方面,一个事物可能会自行运动,这里的运动包括运动和受到影响的运动。因此,事物只会受到影响之后开始运动。然而,事物也不会无穷运动下去,如果最开始没有施加运动的事物或者后来没有其他持续施加运动的事物……因此,我们有必要追溯到一个“最主要的原动力”,它的运动没有受到任何事物的影响,这即是每个人声称的“上帝”。我的天!

阿奎那的论述过于简单,相当没有说服力,就算不是用如今的而是用古代的科学理论都能证明。最显著的就是芝诺(Zeno)和他的运动的悖论的微妙说法(正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它看起来既运动又静止)。

关于上帝存在性的第二个证明,同样假设了一系列的结果,但是这一次解释的是“可能性和必要性”的观点,这是阿奎那最喜欢的主题。但是,又一次地,这只笨牛又失策了。”如果每个独立的事物有不存在的可能性,那么就一定会在一个时间里,所有的事物都不存在。”他不合逻辑地说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现在就不会有任何事物存在,现在不存在的某些事物只可能通过已经存在的事物创造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个时间,在这个时间里没有任何事物存在,那么就不会有事物开始被创造出来,因此现在也不会有任何事物的存在,这显然是错误的……因此我们必须假定某些事物的存在性,是来源于这个事物之外的事物。”阿奎那又一次认为,这就是每个人所称的“上帝”。然而,我们或许会问,在宇宙创造出来之前既然没有时间,那么“在时间之前”的话又怎么解释呢?

明确地认识到这一点毫无出路后,阿奎那的下一个论证采用了更多的柏拉图式的风格。他说,事物有真实、伟大、高尚或者其他方面,那么就一定会有某些“最真实、最伟大、最高尚等方面”的事物存在,“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最真实的事物无处不在……因此在所有的事物中,一定会有某些存在的、善的以及其他所有体现完美的东西存在……”

最后,他再次引用了亚里士多德学派的观点,即事物都是已被设定的,并且它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某些功能或者“结果”,就像一支箭向着某个方向飞行,是因为射手将它朝那个方向射了出去。”我们看到有些事物缺乏认知,比如自然界的生物,它们朝着结果努力,并且实际上,它们总是(起码是经常)有着相同的行为,这并非偶然现象,而是因为它们被设定成这样。没有知识的事物,有朝着目标前进的本能,尽管如此,它们还是被某些能够了解和理解的存在所指引,从而朝着某一方向前行,就像箭与射手的关系一样。”因此,必然有某种智慧的存在来指引所有的自然事物走向它们的终点,我们称这种存在为“上帝”。

通常通过观察我们可以发现,如果某个论证得到了认可,那么你就不必再需要第二个,如果你真的又找到了一个,那么它往往会毁掉第一个,而阿奎那一共找到了5个论证。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称《神学大全》为“一切异端、谬误和对福音的低毁的源泉”的原因了。

尽管如此,当代的宗教评论者仍然给予阿奎那很高的评价。用最近互联网上“三位一体圣餐拜受”(Trinity Communications)上的说法,阿奎那“在任何时期都是作家和神学家中最伟大的”,他的《神学大全》即使在今天也仍然在树立标准,然而,除了他伟大的名声外,阿奎那最著名的地方就是:

时刻保持着谦虚的态度,如孩童般单纯和善良的完美典范。他语言和善,行为质朴……当某人犯下罪恶时,阿奎那如同自己犯错一般惋惜。他的善从他的内心映照到脸上,没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哀伤。他忍受困苦和贫穷的经历是如此的振奋人心。无论是衣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都可以放弃,并且愿意这样做。他考虑到别人的需要并没有保留什么多余的东西。在他死后,他一生的伴侣说道:“我所知道的他,就如同一位5岁的孩童一般清白。他的灵魂从未种下肉体的欲望,他也从未犯下任何的罪孽。”

这里跳过了一段,让我们回到阿奎那可怜的最初。实际上,阿奎那来自一个非常富裕的意大利家庭,并且有众多的兄弟,他们从小都被精心地培养。他被提供了一个在修道院挂名的职务,这是他父亲用武力掠夺来的,但是尽管如此,阿奎那仍然拒绝了,并声称他想要当一名多明我教徒(Dominican),那是一种放弃自己财富转而当“乞讨僧侣”的生活。所以,在他去往修道院的路上,他的两个兄弟——两个从此成为罪人的代名词该隐(Cain)和亚伯(Abel)的兄弟——将他逮住,将他从路边一直拖到城堡里囚禁起来。在那里,他们试着“解除圣职”,使他放弃僧侣的习惯,但阿奎那拒绝了,于是他们将他关在一个牢房里。但是僧侣们对任何静思的机会都是欢迎的,因此他们收效甚微。

20世纪的小说家和半哲学家切斯特顿(G.K.Chesterton)隆重地继续了这段故事:

出于他习惯性的沉着,他接受了这个因素,他似乎也并不太在意自己在地牢或者小房子里高谈阔论。一些故事中都按照同一种方式描述,那就是这个奇怪的劫持中最伟大的一部分:他曾经像塑像一样被搬来搬去。只有一个故事中提到,他对于自己被囚禁于此仅仅觉得有些恼怒,并且是他最恼怒的一次。

随后,他的兄弟将一个“非常漂亮并且打扮人时的妓女”带到他的房间,为的是引诱他。切斯特顿热切地讲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在这一瞬间,我们看到他对于这一活动甚至是生动场景,表现出巨大的笨拙的反应。他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火炉边取出一个烧红的烙铁,如同挥舞着一把带着火焰的剑一般挥舞着。这个女人立刻本能地尖叫着逃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有趣的是,或许那个女人会认为这个怪异的疯子挥舞着火焰显然是想要将整个房子烧掉。尽管如此,他大步跨过这个女人,并在她身后把门关上了,随后,似乎是由于某种暴力仪式的冲动,他用烧红的烙铁在门上刻下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架。然后他回到屋子里,将烙铁重新放入火中后,又坐下来一动不动地沉思,思考着哲学——思想里最神秘的宝座,并从此沉浸其中。

看起来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虽然漏掉了一点——非常显著的一点:“他赶走了那个妓女之后,两个天使来到他面前,并在他的腰上绑上了一个贞操带。”至少按照互联网上“三位一体圣餐拜受”里其他神学家给读者的建议:“买或者做个自己的贞操带都可以,简单来讲可以用纱线或者薄而柔软的绳子来做。”「约瑟夫(St.Jos即h)贞操带可以在一些天主教商店里买到,但阿奎那实际上并不赞同这个东西成为被用来交易的商品]。但起码在阿奎那这个良好的性格上面我们能达成一点共识,对于那些一旦单身汉都死去,性交便不是人类存在的好方式的人来说,这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无论如何,当最终阿奎那逃离出来,或者更准确地说,当他的家庭放弃了改变他的思想并放他走时,他便动身前往科隆(Cologne),在多明我学派修士阿尔伯特?格拉芙(Albert Graf von Bollstadt)——又称大阿尔伯特或“全能博士”(Doctor Universalis)的门下学习亚里士多德哲学,大阿尔伯特后来也被封圣。正是由于大阿尔伯特成功地将基督教神学与亚里士多德哲学进行整合,他也被看作是经院哲学之父,而阿奎那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全能博士给了阿奎那一些小的工作去做,例如一些注释和说明,并说服他克服害羞的毛病并参加一些辩论。切斯特顿深情地描述了当大阿尔伯特发现这个傻瓜被他的同学起了一个名叫“笨牛”的外号时所说出的话:“你们管他叫笨牛,我告诉你们,这头笨牛将会大声吼叫并让他的声音充满整个世界!”

他的兄弟将一个“非常漂亮并且打扮入时的妓女”

带到他的房间,为的是引诱他……

那时正是新的译自阿拉伯语的亚里士多德著作流传并扰乱福音权威的时期。它们被一些神学家用来为伊斯兰教提供哲学基础,其中就有阿威罗伊(ldn Rushd)、法拉比(Farabi)和阿维森纳(Ibn Sina)等人它们同时也被摩西?本?迈蒙(Moses ben Maimon)——这位犹太教教士也被人称为迈蒙尼德(Maimonides)——用来为犹太教(Judaism)提供哲学基础。而如今大阿尔伯特和阿奎那同样为基督教做了相同的工作。通过他在多明我学派中的伙伴摩尔贝克?威廉(William of Moer-beck)的帮助,他有了直接从希腊语原本中对这些著作进行翻译的版本,随后,阿奎那转而对辩述中的措辞和对异端学说的处理进行了标准化的规定。而当他没有做这个的时候,或者没有学习《圣经》的时候,他就在学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快速地走动。

他的关于“正义战争”(Just Wars)的观点是典型的阿奎那式。我们可以通过这个联想到“来自永恒的观点”这一特殊的标题,它假定了若千个正义的因素来决定什么战争才是“神圣而公正的”。

最开始,他坚定地说,当战争在得到国家或者统治者的许可下发动并得到控制时,这场战争才能被称为是正义的,但是随后他又说道,“一定有一个正义的理由”,即“战争是为了善,或者是为了对抗恶”。近年来,或许是考虑到天使博士在这一点上的缺陷,又或许是考虑到它给了许多战争发动的理由,天主教会添加了两条新的规则:一个是战争必须作为最后的手段,另一个是发动战争必须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阿奎那也对奴隶制进行了肯定,正如我们看到的,(追随亚里士多德的脚步)都认为奴隶制度是十分公正的。他判定有些人是属于其他人的,就好比儿子是属于父亲的(当然不是属于母亲的)。此外,他还补充道:“有突出智慧的人自然善于发号施令,而那些不那么聪明却有着健壮体格的人则天生就是当仆人的料。”

如果还需要其他证据的话,他又指出,天堂也是有层次的,其中一些天使位于其他天使之上。然而,阿奎那对于奴隶也是仁慈的,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奴隶也有一些受到限制的权利,即“他们是人的权利”。

另一方面,阿奎那(追随亚里士多德的脚步)认为放贷是非自然的,他认为贸易通常来说有某种“阴谋”,这一言论也为他带来了一些麻烦。“阴谋”并不是不诚实的意思,而是“某种没有价值”或者是“某种不光彩”的东西。阿奎那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在很多问题上作了许多规定,不管是在主要还是在次要方面。在13世纪,他留下了一段让人感到奇怪的书信生涯,他积极地回应那些完全陌生的人提出的问题——许多问题往往是荒谬可笑的。例如,当有些人问到被祝福的名字会不会最后展示在天堂里的卷轴上时,他回道:“如我所见,情况并不是这样,但要这么说也没什么关系。”

对于其他一些更有分量的问题,比如“是否应该容忍异教徒”,他在《神学大全》里的回答则显得不那么可靠:

关于异教徒,有两点必须注意:第一点关系到异教徒自己;第二点关系到教会。从异教徒本身来看,他们有罪,因此不但应该把他们逐出教会,而且还应处以死刑,把他们从世界上消灭掉。这是因为,败坏作为精神生活的宗教信仰,比起伪造维持世俗生活的货币来,问题要严重得多。所以,如果说货币伪造者和其他的坏人被世俗权威毫不留情地处以死刑是公道的,那么,异教徒一旦被证明犯有相信异端的罪行时,就可以有更充分的理由不但被开除教籍,而且被处以死刑。

他在宽容上的名声来自随后他对于判决作的限制性条件。他认为由于教会“希望那些犯错误的人翻然悔改”,我们不应该立即处死异教徒,而是“要在训诫一两次以后再作出宣告”。如果接下来这个有罪之人仍然不知悔改,教会只得去拯救其他人,“用开除教籍的处分使他与教会分离,把他交给世俗的审判机关,由它判处死刑来把他从世界上消灭掉”。如杰罗姆(Saint Jerome)所说:“腐肉必须割掉,如同染了疫病的羊必须扔出羊圈,免得整个羊圈全被波及,大批的羊受到侵害,成群地发生感染,死亡殆尽。”阿奎那用规定代替了令异教徒悔改改变的过程。

甚至在至善的基督教徒避免遭天谴的能力上,阿奎那像奥古斯丁一样不可靠。他回想诺亚时期的事情,整个人类都在被洪水(Noah)淹没了,只有8个人最终在方舟(Ark)上活了下来。方舟就如同是教会,而最后存活下来的8个人则是8个基督教徒。”这是由于他们虔诚地断绝了与世界的关系,而那些只是在口头上这么说的人注定无法登上方舟。”

因此,天使博士在权衡了所有正面与反面的理由之后,最后以他广博的学识得出了结论,即绝大多数天主教徒(更不用说其他的人)是该死的,因为他们认为“永恒的祝福超越了一切自然状态”。

为了让他在修道院中的同伴获得面对无穷的煎熬、无穷的饥渴以及其他许多苦难的勇气,阿奎那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安慰,那就是动用唯一的一种拷问——烈火中的痛苦。对于那些不会下地狱的人,这是他们额外的奖励,是为了使“那些圣人更加享受上帝的恩典”,他们被允许观看来自地狱的惩罚。在这一点上,阿奎那规定说:

我们不应该拒绝他们至善的祷告。现在我们知道,所有的事物都有它相反的一点,因为从它与对立的事物中可以更加突显它自身的存在。因此,那些幸福的圣人会更加快乐,他们也会因此更加感谢上帝,因为他们被许可去观察那些痛苦的折磨。

许多人都不愿意看到别人受折磨,但是这样的人都缺乏足够的热情。毕竟,这些痛苦都反映了对他们犯下的罪孽的惩罚,比如说……呢……性交,或者开店卖东西。面包师、屠夫和烛台工匠——他们都是罪有应得的。

有些人对于地狱和炼狱实际上是同一个地方显得有些疑惑。托马斯?阿奎那引用格雷戈里教皇(Gregory the Great)(而他又引用自奥古斯丁)的说法:“金子在火中会闪光,而稻草则会冒烟,因此在火中罪人会被烧毁,而被选中的人则会得到净化。”阿奎那认为有两个炼狱:一个在地下靠近地狱的地方,因为两者可以共用相同的火。另一个在地上,在我们与上帝之间。这完全就是最纯粹最强大的哲学推理。

然而,就算阿奎那的那些中世纪的言论——更别提关于他赞同的亚里士多德观点了——如今看起来过时了,但他的研究方法仍然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一种对苏格拉底方式和对伟大问题进行开放性哲学验证的回归。如果他坚持要我们必须以信仰之名接受关于上帝的事物〔就像几个世纪之后的克尔凯郭尔(Kierkegaard)],那么他就会同样坚持我们无法用理由去反对它们,而是只能用超越理由的方法。他写道,观点不能基于“信仰的文献,而要基于哲学家自己的理由和说法”。他继续写道:

如果某人对自己想象中的智慧夸夸其谈,妄想挑战我们已有的经典,那么不要让他在某个角落和在孩子面前这么做,因为孩子们对于这样的难题无能为力。如果他敢这么做,那就让他公开回应,不仅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我,还有许许多多追求真理的人。我们应该与他的错误进行斗争,治愈他的无知。

对阿奎那来说,宗教、科学或哲学上的真理,它们之间是没有矛盾的,它们仅仅是同一真理的不同方面,实际上它们互为补充。了解这个宇宙,探究上帝,都同时需要感知力和思考。就是说,“如果用一种途径去了解上帝的知识,那么人类将仍然停留在无知的最黑暗的阴影之中了”

但丁(Dallte)相当推崇天使博士,将他放在天堂的顶峰,并且比亚里士多德的地位更高,称阿奎那为天堂里智慧的火焰。唉,正如最近科林教会(Colin Kirk)所说:“按照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宽容与受神启示的真理无法相容。”

阿奎那最后的成就,是他被教会方面用来对抗西杰(siger of Brabant)的言论,西杰声称神学中的真理即使在科学和哲学上是错误的,但仍然是真理。而阿奎那则被期望获得这场争论的胜利,以此来防止教会远离知识。在这场辩论之后,他的追随者大声地欢呼胜利并声称这是他值得骄傲的最高成就。然而,阿奎那却突然停止了写作,看上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在1273年的12月6日,嘴里唱着弥撒,这位哲学家经历了神圣的时刻,人们催促他再次拿起笔,他回答说:“似乎有谁在向我昭示,我写下的所有东西都如稻草一般没有价值。而今,我在等待我最后的日子。”

三个月之后,在还未满50岁的时候,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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