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迪信息结构实在论之对康德的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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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哲学论文

信息结构实在论对实在世界所持有的不可知论思想,在弗洛里迪为反驳数字本体论而设置的思想实验中也有体现。信息结构实在论是在反驳数字本体论的基础上建立的。数字本体论是一种形而上学的一元论,它将实在的终极本质视为是数字的,实在是按比特模式表示状态的离散存在,数字本体论“是一个彻底的原子论系统,每一个根本性的东西被设想为是原子的或离散的”。根据这种理论,“物质宇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式计算机, 它在根本上由数字组成,而不是物质和能量,物质客体是一种复杂的次要表现,动态过程是一些类型的计算状态转换”。弗洛里迪设置思想实验的目的是为了反驳数字本体论,从而为信息结构实在论的建立扫清障碍。思想实验的大致过程如下:

为了为信息结构实在论的建立铺平道路,论证实在是信息的而不是数字的,弗洛里迪对数字本体论进行了反驳。为了反驳数字本体论,弗洛里迪设置了一个思想实验,思想实验分四个阶段,大致如下:在第一个阶段,实在本身被设想为要么是数字的,要么是模拟的。一个理想主体1, 具有通向实在世界的途径。他能够操纵实在,并能够测试实在是否是数字的(或模拟的)。在第二个阶段,一个理想主体2,是作为实在世界和认知主体(主体3)观察到的世界之间的接口。主体2 把实在作为输入来产生一个模拟的实在(模拟系统)。在第三个阶段,认知主体3 在屏幕的另一侧观察到主体2 输出的信息(模拟系统)。在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之间存在一个理想主体4,他构建了一个转轮,轮子上有四个节点,每一个节点包含一个“从数字的到模拟的转换器”或一个“从模拟的到数字的转换器”,转换器与抽象层次起着同样的作用。主体2 输出的信息需要经过主体4 设置的转换器转换之后才能被主体3 观察到,主体3 观察到的信息是模拟的还是数字的,取决于他所选取的转换器的类型。

根据思想实验,弗洛里迪提出“当谈论实在本身时,数字的与模拟的二选一的方案很容易被误用,因为实在可能两者都不是,它之所以被视为数字的或模拟的,取决于它与认知主体之间的关系”,弗雷斯克(Fresco) 和斯坦(Staines)对此观点进行了批评,他们认为,“这种说法只是对‘实在在本质上既不是数字的也不是模拟的’这一说法在语气上的削弱……, 这种否定后件推理不能作为‘实在本身不是数字的’这一结论的证据”。

悉尼大学的Bruce Long 认为,“思想实验的结果是,除了主体1 给出的信息,主体3 永远不可能真正知道实在世界发生了什么,他必须用模拟到数字的转换器来解码主体1 给出的信息。主体3 永远地被局限于通过认知抽象层次这种间接的路径接近本体的东西”。我们同意Bruce Long 的观点,并且认为思想实验的结果中包含了不可知论思想。在思想实验中, 主体3 与实在世界之间始终没有直接接触,实在世界的信息需要经过几个中介才能到达主体3。实在世界的信息首先到达主体2,主体2 对接收到的信息进行处理,再把经过处理的信息输出,输出的信息需要经过转换器的解码才能被主体3 观测到。整个过程中,信息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主体3 观察到的信息与真实实在世界必定存在差异。

退一步说,即便实在世界的信息经过几个中介的传输之后,信息损失为零,主体3 仍然无法获得实在世界的信息。因为根据思想实验,为了分析和研究主体2 产生的模拟系统,并对它进行描述,主体3 可以通过任何一个转换器来观察模拟系统,即主体3 可以根据任何的抽象层次来对模拟系统进行分析。根据每一种抽象层次来分析模拟系统,主体都会获得更多关于模拟系统的信息。因此,主体要想获得模拟系统的全部信息,就要遍历所有的抽象层次,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真实世界比思想实验要复杂得多,认知主体在对观察到的信息进行分析的过程中需要遍历无限数量的抽象层次,而非像思想实验中只需遍历有限数量的抽象层次,因为“没有有限数量的抽象层次可能提供模拟系统的所有可能的模型”。即使观测主体可以遍历无限数量的抽象层次,他也不可能获取实在世界的全部信息。因为观察者根据每一种转换器观察到的模拟系统都是不一样的,要获得实在世界的信息,主体就要对在所有抽象层次下观察到的所有模拟系统进行描述,而“观察者(主体3 以及我们)可以从一个模拟系统中提取出无限数量的语义信息,所以为了描述即使是最简单的系统,也需要无穷数量的计算”。

从思想实验的整个过程来看,认知主体无法通过抽象层次法获得实在世界的真实信息,他不能做出“实在世界到底是怎样的”的判断,即关于实在世界,他什么也不能说。就像布鲁斯·隆(Bruce Long)所说,“主体3 要想到达主体1 所处于的本体的源(非消除性的本体论的结构实在论中的结构的本质内容),只有通过主体4 的编码器和解码器的编码和解码这种方式来进行观测,这不可避免地对我们隐藏了世界的结构的真正本质”。这也就意味着,实在世界是不能被我们认识的,我们不能做出实在世界的本质究竟是怎样的判断,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做出实在不是数字的或模拟的判断,这就使信息结构实在论走向了康德式的不可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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